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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3）
军队带着女人和孩子走了很远，直到黎明时分才汇入一个更大的营区。进入营区，里面的楼烦士兵们走出帐篷迎接，回来的将士们纷纷下马，和迎接他们的战友互相拥抱庆祝着。看来，大营里的人们对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一会看见来的队伍里面还夹杂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女奴，大家都觉得很新奇，但是谁也没有上前多看一眼，毕竟士兵的身份要比奴隶高的多。首领下马走向了一个大蒙古包，进了蒙古包之后，坐在中间高大椅子上的千户长萨汗马上站起来和他热烈的拥抱：“普尔吉，你能这么快的回来，真是让我出乎意料啊，我还一个劲的担心你，怕你们遇上什么麻烦。”“萨汗，一路上我也特别担心，这个新赵王把自己的爹都给杀了，谁知道他会怎么对待咱们楼烦人，咱们以前虽然为赵国灭中山国出了很多力气，但是赵雍这一死，国家政策是不是要变，谁说得准啊。”“就是，近些日子先看看形势，是好是坏咱们都不怕，咱们的骑兵天下无敌，赵王也清楚，我想，他就是有什么歪心思也不敢轻举妄动。”“嗯，骑兵要比赵国的军队快很多，到境内之后，路上还遇上了一支被赵国洗劫的牧民队伍，几十人全被杀了，妈的，这赵国人心真坏，都被狼吃了！”千户长紧缩双眉：“普尔吉，咱们牧民的血没少流啊，这些年有赵雍战事减少了许多，他儿子上来以后咱们又得连年征战了，这次只是多记一笔账，到时候一定让他们还清喽！”白户长普尔吉咬着牙点点头。
千户长萨汗拥着自己手下最得力的百户长走出大帐。外面已经摆好了酒席，虽然太阳刚刚从东方升起，但归来的战士们早就饿坏了，大家围着几张大桌子坐下，就着一坛一坛的好酒，狼吞虎咽地吃起了桌上冒着热气的牛羊肉。萨汗坐在首位，看着手下这些在战场上搏命的勇士们，心里好生快活。旁边的普尔吉已经两碗酒下肚，堆在碗旁边的肉骨头也多了起来。萨汗忽然看见一个陌生的女奴站在不远处，就问普尔吉：“那个女奴是谁？你带来的？”普尔吉赶忙咽下口中的食物：“嗯，就是我刚才说的死了几十口子的，除了她，都被杀了，她说藏在草堆了，一个赵军发现了她，可能看她可怜吧，没下手，还把她藏了起来。真是命大！”萨汗眯着眼睛又看了看女奴，她彷徨不安的站在那里，抱着孩子，但腰杆却挺得很直，她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也没有人管她。萨汗若有所思的说：“别是一个奸细啊。”普尔吉也看了看她，说：“应该不会。”接着把身体扭向女奴那一侧，嘴里大声喊道：“哎，你，过来。”女奴看见把她带过来的首领在叫她，忙走过来，跪在距离萨汗和普尔吉两米的地方，慢慢地把头俯下去。萨汗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女奴，脏兮兮的脸上都快分辨不出长相了，普尔吉抓起两块肉仍在她旁边：“吃吧。”女奴轻轻点首。可能也被饿坏了，一只手抓起肉来就啃，几口下去，噎的自己喘不过气来。普尔吉又高声喊道：“阿日善——”一个老妇人从旁边的帐篷里跑了出来。普尔吉用下巴点了点女奴：“你带她洗个澡，换件衣服，以后她归你管了。”“是。”老妇人阿日善带着女奴走进了刚刚跑出来的帐篷里。
太阳慢慢地升起来，金色的阳光洒满了这辽阔的大草原，肥美的牧草和成群的牛羊都是天神腾格里的恩赐。在外征战的将士们回到家乡之后享用着上天赐予的食物和阳光带来的温暖，酒足饭饱之后大家回到各自的帐篷里倒头就睡，起起伏伏的鼾声像念出的经文一样萦绕在空气中。普尔吉也回到自己的帐篷里睡了过去，恍恍惚惚之中，他梦见了曾经血流成河的战场，脚下踩着堆积如山的尸体，残肢断臂到处都是，被烧焦的尸体和燃烧的房屋一样冒着黑烟，但战旗仍然高高的飘扬在空中，他的身上溅满了敌人的鲜血，自己的腿上也被砍了一刀，但他还得继续战斗。忽然他看见自己的妻子被敌人牢牢抓住头发，而妻子的反抗毫无作用，他急了，提着刀，骑着马，冲了过去，但为时已晚，敌人把长刀一下捅进了他妻子的身体里！当他赶到时，妻子的灵魂已经飘得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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