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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出此时爹问得很认真，只是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只会有一个答案。
☆、第四十二章
杜太傅见她没有反应，以为她有些犹豫，便又说道：“你性子如何爹也算清楚，做事太过多考虑也许并不是好事。这事佟泰虽做得有些欠妥当，但以爹对他的了解，定然会是个好丈夫。对慕兰来说，此事确实是个打击，恐怕他二人再无转圜余地。但爹也不会因为慕兰委屈了你，这事若是传了开去，还有哪家公子肯娶你？你若当真想嫁给他，爹会想法子劝劝你姐姐。”
她此时倒是有些欣喜，原本以为爹会一大早跑来把她骂个狗血喷头，听了这席话真是觉得这个世上，再没有哪个当爹的能比杜太傅更好了。
“爹，我一百个不愿意。我对他并无男女之情，再者，我若是嫁了他，怕是姐姐会恼我一辈子。有了这一层关系，家里该有多尴尬。爹你只管一口拒了他便是了，他若是今后想明白，便会觉得他做的事有多愚蠢了。”
杜太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小小的年纪，无论有多委屈，也如此明白事理。一想到家里这关系，便有些头疼，好在这个女儿倒是好说话。
佟泰在杜府门口站了许久，对那府里面，他有着别样的感情。他彻夜未眠，哪怕此刻有些体力不支，也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直到有下人开门让他进去，他却又有些犹豫了。
进了杜府，四周并未有何变化。这些日子他倒是常来，只是这次有些不同了。恐怕，这只能是他最后一次进这地方了。
“太傅大人。”他微微颔首，眼中有些羞愧。
杜太傅并未抬头看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果真是厉害，我府上恐怕再无安宁了。对老夫而言，你便是个畜生，让我两个女儿都如此委屈。”
他惭愧不已，只能说道：“此事确实是我的错，若是太傅要怪责，要杀要剐，我也毫无怨言。”
“你堂堂一个禁卫军统领，我敢拿你如何？此事便罢了，你也无需多说。至于你留在我府上的聘礼，我这便让你退回。”
他眼神微微暗淡下来，却又不甘心的说道：“我是真心想娶慕雪的，太傅若是愿意，今后的日子，我定然会对她百般疼爱。”
“哼。”杜太傅只看了他一眼，便回过头去，冷冷道：“你对慕兰又没有过百般疼爱？慕雪她不过刚刚成年，便也懂知情识理。你跟你义父这么多年，连他半点皮毛都没学会。莫说老夫不肯让她嫁你，就是她自己也不会跟你有半点瓜葛。你若还有心，倒是应该去看看慕兰，你欠她的，可不只是一个交代。”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杜太傅拂袖而去。
昨日慕兰去找他，他却没有勇气见她。可如今，他倒是想见见慕兰，却被她的贴身丫鬟挡下。他苦笑一声，杜慕兰那般骄傲的一个人儿，定然是受不了这奇耻大辱，恐怕再也不肯见他了。
**
这两日，慕雪过得倒是不好。每到用膳时，杜慕兰便不肯出来，杜夫人也是冷眼看她。杜慕宏倒是如常，仿佛从没有事发生。府里虽一片安宁，但她也自知回不到从前。
她闲下来，便想起那日她醉酒之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不知哪里不对。她没再出门，心中倒是想哪日见见那人，问一问。
直到某日午后，杜太傅在各人散去之后，便留下了她。自佟泰之事后，她便有意少说话，做事谨小慎微，不敢得罪家里的人。
她有些紧张的说道：“爹还有何事？”
杜太傅却有些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她肩膀，说道：“若是没事，这便跟爹出去。”
慕雪虽有些疑惑，但也乖乖的跟着父亲坐上了马车。一路上，并不说话，杜太傅脸上倒是有些凝重，她也不敢多问。也只是一路望着车外，她倒是认得路，已经到了南山附近了。马车沿着山中小路，一路颠簸。知道马车停下，她才下了车。
不远处，便是一处坟头。她早就听过，此处依山傍水，是绝佳的风水宝地，只有王公贵族才能在此处下葬。而那个坟头里的，又是谁呢？爹为何会无端端带她来呢？
她也只得乖乖的跟在父亲的身后，走近这座坟。一眼便看到墓碑上刻着“爱女佟子瑜之墓”。这云都城里姓佟的可真多，又来一个。只是这坟墓中的女人又是谁呢？
坟头上的祭品看上去倒是刚刚放下的，看来已经有人祭拜过了。
她帮忙把她爹带去的祭品摆下，有些犹豫的问道：“爹，照规矩，祭拜不是该在清晨吗？这坟的主人是何人？为何从未听爹提过？”
杜太傅眉头紧锁，也不答话。微微有些沉思的看着墓碑，心中默默道：“子瑜，这么多年了，这才头一回带她来，你不会怪我吧。这孩子命不好，好在性子不错，我会代你好好照顾她的。”
“这坟里是爹的一位好友，你无需多想。今日是她祭日，按辈分来说，也是你长辈。你也且拜拜吧。”杜太傅淡淡的说道。
她倒是不信杜太傅的话，若只是好友，又何必偷偷摸摸的来拜？看他那眼里一脸怀念，定然也不是普通好友。她这么想着，却也乖乖的照着礼数跪了下来，“佟姨，今日是你的祭日，这些钱你且花着，若是不够，便报梦告诉我们。愿你在九泉之下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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