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女子吊死在山口的那棵老槐树上。
就连老罗也说不清,那棵老槐树有多少岁的年纪了,只知道自打记事起,这棵歪脖子槐树就伫立在了山口。
老罗叫上两个后生,要去给疯女子收尸,我也跟着去了。
按照国人的老传统,这种生死红白的大事,总也少不了围观的群众。
村民们像赶集一样,乌泱泱从罗家村中跟出来,一个个面无表情,或者说阴沉沉的神色。
我跟着老罗走在最前方,偶尔回头一望,这些人与其说是丧事前的庄严肃穆,倒不如说是一种例行公事的冷漠。
我问老罗为什么要这么多人去收尸,老罗神情复杂地说:“不是去收尸,疯女子死得不好,咱们要去超度,不然……”
我不知道什么叫“死得不好”,也不知道不超度会怎样,一阵山风吹来,我只感到背后凉飕飕的,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而且就在我有一次回头的时候,居然看见一向不肯出门的贾算人,这次竟然也躲在人群中,跟了出来。
不过这老家伙拖在最后,不停地四下张望着,有时从地上捡起几根枯草,抛向风中,随即盯着枯草的方向沉思良久。
出村的大路只有一条。
出山的大路也只有那一条。
我们走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沿着那条不太宽阔,同时杂草丛生的小路,走到了山口。
全村的大人们,就围在出山口那一条大路边的槐树四周,沉默地看着树枝上那根随风摇曳的草绳。
草绳下方挂着一个空荡荡的圈儿,而本该被圈套住脖子的人——或者说尸体——已经不见了。
“我……罗书记,我就撒了泡尿……回来就不见了!”
一个又黑又矮的年轻人看着那根空荡荡的上吊绳,目瞪口呆地解释着。
老罗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怒吼着说:“我不是叫你看住了!你撒尿不能就在这路边撒?”
那年轻人一脸不服气,可也不敢跟老罗顶嘴,只是嗫嚅着说:“我……我对着死人不敢撒……”
老罗气得直跺脚,向众人大声道:“快回去把香烧起,请祖宗保佑吧!”
村民们又面无表情地离开,自始至终没有人对此发表任何观点。
等到村民们三三两两地走了个干净,那棵歪脖子槐树下,便只剩下我和老罗、贾算人三个。
我看着老罗和贾算人的脸色,两人都黑着脸,一言不发地看着那棵老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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